-阿卿-

【山海谣·其三】/CP：孙朴/完结！！

在一个炎热的夏天，一只死蠢的大白鲨搁浅在沙滩上。

变成了一个小孩子，遇上了一个失语症美人的故事。


PS：真的很抱歉失踪那么久……（土下座
桓桓生日快乐！！！手动比哈特！！赶上末班车！

Chapter 5


孙杨一头扎进黑漆漆的水里，使劲向着海洋更深处游去。


尽管人类的身体并不能像鲨鱼一样很好的适应水温，但他还是感觉到了安心和舒适。这就对了，他想，这才是他应该呆着的地方，虽然才离开了那么一小会，能变成人身也让他感到很高兴，他却依旧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别扭。人类的身体削弱了他的视力，他的听觉甚至是他的嗅觉。他那么喜欢热闹，陆地上却过于安静了，也没有成群结队的金枪鱼和夜里闪闪发光的水母，一切之于他都太过陌生。就连现在这种体内氧气逐渐被抽空的感觉也是。


他呆呆地浮出水面。


他才想起来，没有人教过他该怎么从人类变回鲨鱼啊。

他的兄弟姐妹们都是突然有一天就学会了变身，这于他们家族来说更像是一种传承记忆，长辈只需要指导他们怎么适应人类生活就好。只有他一个落单了，后来他想，做一头不会变身的鲨鱼也没什么不好，他是发自内心地喜欢海洋，愿意永远栖息在水里。而现在，无法顺利回归海洋的巨大恐惧狠狠地攫住了他，甚至连他的呼吸都变得更加困难起来———

下一秒，他就被人牢牢地抱紧在怀里。


他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回身紧紧环住了青年的脖子，对方无声地叹了口气，托着他回身向岸边游去。上岸后他越想越委屈，最后更是忍不住从小声抽泣到大声嚎哭起来。青年唯有沉默地牵着他的手快步向家中走去。


正在他哭得稀里哗啦直打嗝的档口，有一个温柔、清晰又陌生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 别哭了。』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他和领着他的青年两个人，他以为是自己哭得都出现幻觉了，只觉得更加伤心。与此同时，那个声音再次出现：

『 有我在呢，不要紧的，你别太难过了。』

他犹豫了一会，半晌开口道：“是你在和我说话吗？”

青年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看他，随即摇了摇头。

『 除了你，我没听到有人在说话呀。』


孙杨更惊讶了，这会他都赶不上自顾自哭泣了，因为他发现，他又听到了那个声音，而眼前的青年压根就没有开过口。


———他好像能听到青年内心的声音。



Chapter 6


回到家后，青年先是不由分说地领他洗了个热水澡，又强行灌了他一杯热姜茶。显然现在青年最关心的问题是他会不会感冒。

孙杨赶忙拉住了他拎起空杯子的手：“你知道吗！我们肢体接触的时候我能听到你的心声，一般人肯定做不到对吧。”他快速眨了眨眼睛，有些得意洋洋地说，“我真的是大白鲨啦——超级厉害的那种！今天下午只是不小心搁浅了……”


青年起初还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淡定。

『 你说你能听到我在想什么？』

“可以。”

『 没有和别人试过，但是爷爷也能做到。』

“爷爷！”孙杨眼前一亮，“他一定知道怎么变回去对不对？请你们帮帮我吧。”他小声地说，“我发誓，我从前看到海豚就绕道走的，更别提去捕食了…………”

青年：『……这和海豚又有什么关系？』

他举起左手佯装抹眼泪：“妈妈说了，不管是什么种族上岸后都要相亲相爱，互帮互助的……”又违心地说，“妈妈还说海豚都是友善的小天使，最喜欢助人为乐了！”

青年被逗笑了，他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可我真的是人类呀，不是海豚。』

他一怔，想起对方不能开口说话，继而又联想到了在大海里不能发出哨音的海豚，顿了顿：“带我去见见你的爷爷好不好？我有话想问他，他肯定什么都知道的……”

青年遗憾地摇了摇头：『爷爷他……早些年就过世了。』

“这下完蛋了。”孙杨喃喃道。


他百分百确定眼前的青年和他一样，是后天变成人类的。海洋里发不出哨音的海豚，必定会在脱离群体后死亡——青年的爷爷一定是知情人，或许他是故意隐瞒青年的，好让他作为一个人类平平安安地长大。


青年不忍心看他那么难过，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那每个人……都是海洋生物变得吗？』


“也有陆地上跑的和在天上飞的。大多数……生来就是人，是不会变身的，只有极少数才能像我一样，从动物变成人形。但在生命消逝后，只要是气息属于海洋的，灵魂都会回归海洋；属于天空的，最后就会回归天空。” 他的眼睛变得通红通红的：“你愿意相信我吗？”


青年微笑着点了点头：『 愿意吧，小时候爷爷告诉过我，自然界里存在着各式各样奇妙的事情，如果有一天有幸能遇上，就要好好接受它——比如我其实是个“海豚”这件事。 』


他好像也没有那么沮丧了。
“还没做过自我介绍呢……我叫孙杨。”他摸了摸鼻子。

『 朴泰桓，你也可以直接喊我Park 』

青年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柔软的黑发。

『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在你的家人找到你之前，就和我一起住在这里吧。』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Chapter 7


孙杨站在镜子前不停扭来扭去，最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自他搁浅的那一日起，他就在青年家暂住了下来。

Park每天过得都算清闲，基本上就是一早出海捕捕鱼（这也是他最喜欢的活动），然后拿着吃不完的鱼去集市里换点钱，下午看看书游游泳，退潮后偶尔还会捡捡贝壳。在收留了他之后，还多出一个改衣服的爱好。

可以说孙杨的每一天也过得非常惬意，Park看书的时候他就会自觉跑去看村里俩小孩子打小圆球。尽管气息很微弱，他还是嗅出那俩孩子一个是犬一个是在天上飞的古老神秘生物，每天看球飞来飞去他也挺开心的，有时候他们仨都会玩得忘记时间，天黑后被各自的家长揪着后领拖回家。


要说有什么不好，大概就是他对自己的样貌不满意。
非常不满意！


不说变得有多英俊，他原型辣么大个，人型怎么样都应该是个长手长脚的成年人，结果稀里糊涂就变成了个小孩。要知道算年纪他可是一条成年鲨鱼啊！别的鲨鱼在他这个年纪早就处对象了，有小部分崽都出生了！

Park哪里都好， 很会捕鱼，做饭很好吃，衣服改得很好看，游泳也很快，连他都不能次次追上（尽管他认为这是海豚的天赋优势，海豚都游得快，哼）。尽管不能开口说话，但他们交流起来毫不费力，Park的声音也很好听，还愿意每天晚上让他抱着睡觉——除了种族和他想的不一样，Park完完全全就是他小时候梦寐以求的理想型啊！

他喜欢Park的脸，喜欢Park温柔的性格，喜欢Park做的饭，喜欢Park搂着他哄他入睡，也喜欢Park古铜色的肌肤——这一点简直快让他羡慕死了。

真希望能快点变大！！也希望能快点晒黑！！

他的生长速度确实称得上是飞快——往往Park给他改的衣服过不了几天就显小了。他想，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变成成年体的样子啦。





但危机总是比美好想象来得更快一些。



Chapter 8


某天下午，青年领着他去到了村子的另一边。

有个男人正蹲着教导小朋友写写画画，在看到他们后迅速起身拍了拍膝盖，快步向这个方向走来。


他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男人是个纯人类没错——但身上却有股虎鲸的味道。
虎鲸和大白鲨同是海洋里的顶级掠食者，尽管多数情况下他们是竞争关系而非捕食关系，但对强大对手天然的感知力还是让他深感不安。尤其虎鲸还长得巨萌，别人根本不晓得这个族群有多么的凶残。吃过亏的他紧紧地拽着Park的手，咧开嘴朝男人露出了自己锋利的牙齿。


男人看上去有些惊讶，视线在他和Park间来回转了好几圈，低声说：“泰桓？你上哪儿整了个熊孩子回来啊？”

他乘其不备，冲着男人裸露在外的手臂就是一大口。




嘤，被揍了。

这是Park第一次揍他！都是虎鲸的错！虎鲸都是人面兽心的王八蛋！呜呜呜呜呜！



男人叫张琳，专门负责教村里的小孩子识字。小朋友们都超级喜欢他，到后来邻村的小孩都会特意跑来找他教，这么多年来他头一次对自己受小朋友欢迎这个事实产生怀疑。

他有哪里惹到那浑小子吗？？？



孙杨害怕Park生气，并不敢在青年在场的时候造次。等到青年一离开，他就想方设法和张琳对着干——比如趁着人多偷偷踩一脚什么的。Park要是来接他，他就立即装作一副很听话的样子，并试图用眼神杀死想要和Park手语交流的男人。




张琳：好气喔，可在小朋友们面前还是要努力保持微笑。

孙杨：好气喔，Park人美心善，万一被坏蛋拐走怎么办！



………………
………………
………………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然而直到那年冬天降临，冰雪覆盖大地，孙杨都没有收到来自家人的任何音讯。



Chapter 9


他迎来了上岸后的第一个新年。

彼时孙杨已经从原先不到十岁的模样，变成现在接近十六七岁。他的个子要比Park都高了，少年的眉眼间已经能看出些许成年人的模样。

他习惯了和Park天天黏在一起的日子，早就不像当初那么紧张局促了。就连一定要重投海洋怀抱的决心都减弱了不少。


好的是现在离他成年的目标不算远了。
坏的是Park不愿意抱着他一起睡觉了。



他们一起围坐在火堆旁取暖。木头熊熊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零星的火光在空气中转瞬即逝，火焰不停摇曳着，晃得眼睛生疼。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从远处传来的鞭炮声。

Park有些坏心地将冰冷的双手搭在他的后颈上，他冻得直打哆嗦，却没有躲开。

“以前我的表妹总是告诉我，人类过新年时会很热闹。不止是她，我的每个兄弟姐妹都这么说，他们总嫌待在水里太闷。我就不服气了，大海里明明每时每刻都很热闹。”

『 很热闹？』

“对。在海里，我的耳朵能听到很远处传来的声音，知道哪里有发光的水母和彩色的鱼群，浅海要比深海有趣多了。”他的眼睛里倒映着盈盈火光，“真想带你一起去看看啊……我知道很多很漂亮的地方，说不定在海里我们贴着尾巴也能像现在这样交流呢。虽然一头大白鲨带着一头海豚一起行动肯定会吓坏很多生物……但是不要紧，要是他们敢多嘴，我就把他们统统吃掉，哼。”

青年忍不住笑了起来。
『 为什么你就那么确定我是海豚?』

“因—为—我的鼻子可灵啦！在我看来你就好像贴着'我是海豚'的标签一样。”他坏笑着凑近Park的脖子，假装闻了闻。


青年的耳朵微微泛红，他别过头去。
『 你的新年愿望准备好了吗！』


“嗯哼！”孙杨从棉衣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信纸。


『 给我看看嘛 』青年伸出手。


“ 别别别！”他赶忙把信纸丢进火堆里，“等到明年这个时候，我再告诉你。不然愿望就不灵啦！”





等到我成年了，少年在日记里写道，我一定要学会怎么变身，也要找到能让Park变身的变法。就算Park不会发声也不要紧，跟着我就好了，谁敢逼逼我就咬死谁。我要去捕猎一头超大的海狮，然后向Park求婚。唔，如果Park不同意的话……我就说我是一条很传统的鲨鱼！你抱着我睡都睡过了就必须对我负责！然后就此走上鱼生巅峰～

此后的每一个新年，我都要和Park一起度过。

他抽出一张信纸，字迹工整地把愿望誊写上去。

Chapter 10

次年三月，冰雪消融，春回大地。
在某个下午，他突然间感受到了来自自家人的气息。
于是飞快地冲了出去，光着脚奔到海岸边。



卧槽！他看到了什么！一条歪国鲨鱼！


栗色卷发的青年歪头看着他：“Hey，你就是Ning在找的家人吗？”

他谨慎地退了一步。

“窝是Ning的爱人啦！憋害怕。”歪国鲨鱼掏出一块砖放在耳边，“窝找到你的家人啦！在东边海岸，快来快来。”



闻讯后匆匆赶来的青年热泪盈眶，用力地抱住了他：“表哥！”然后又惊喜道，“表哥你能变成人形啦！”

歪国鲨鱼一脸懵逼看着自己的爱人，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喊一个尽管个子很高但明显就是未成年的少年表哥。

孙杨故作镇定地点点头：“好久不见了。”

“大家都找你好久了……大姨和大姨夫都快要急死了。你就一直呆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吗，为什么那么久了都不回去？”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变回去……”

两条鲨鱼目瞪口呆地盯着他。半晌，他的表弟一言不合就唱起了歌，他不晓得表弟要干嘛，但他看到了因为担心他而跑出来的Park，于是开心地招了招手。


Park却没有立刻回应他，而是怔怔地站在那里，慢慢也跟着唱了起来——




孙杨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Chapter 11

…………

他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他胆子特别大，总喜欢趁父母睡着了偷偷溜出去冒险，所幸也没遇上过什么太大的危险。有一天夜里，他例行出逃，却遇到了一头漂亮的海豚。

海豚一般不会单独行动，机会难得，于是他悄悄地尾随了人家。因为他真的很喜欢看海豚跃高高，内心深处很想和一头海豚做朋友。

……妈惹，海豚真的游得好快，累死他了。


就当他做好心理准备打算冲刺时，那头海豚突然变成了一个人类小孩，手脚并用爬上了一块礁石，站稳后便开始放声歌唱。


此后海豚几乎每夜都会到这儿来，风雨无阻——他知道是因为他每天也会悄悄游来听海豚唱歌——直到有一天海豚在途中突然掉头，往他身上撞去。

吓得他在水里打了好几个滚。

海豚游来用自己的身体紧挨着他，他紧绷着自己的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你为什么要每天都跟着我？”

“交交交交朋友。”他结结巴巴地说。

“海豚和鲨鱼吗？”对方打量了一下他新长出的锋利牙齿。

他委屈地说：“不行吗？”

海豚：“……没说不行。”

“你每天都在唱些什么？”

“山海谣。”

“喔喔，我的爷爷也教我和我的兄弟姐妹唱！但是我觉得你唱的调子好像不对呀……是因为你一直跑调才每天晚上来练习的吗。”

海豚愤怒地用尾巴抽打了他一下。

“你们唱得才不对！我的歌，是大海教我唱的。”

“可是爷爷说山海谣早就失传啦——谁都不知道初版是什么样的——”

“就是因为没有人唱得对，我才要好好学的。总有一天，我要把正确的版本唱遍整片海域——”海豚喃喃道，“可是就是没有人相信我啊，我也不明白，既然没有人相信，为什么大海还要让我听到呢。我连练习都得趁晚上偷偷的……一点都不开心……”

“大海才不会教我们不开心的事情！”他气鼓鼓地说，“你唱嘛！反正有我天天听着！”

“说好了喔。”




后来有一天，一群发了疯的虎鲸突然冲进了这片海域。海狗、海狮、海豚、小部分鲨鱼等等——几乎所有的生物都没能幸免，鲜血瞬间染红了整片海域。

而那一天，也恰恰是小海豚把他所学会的山海谣，完整唱给大家听的第一天。

幸存下来的海豚开始有意无意地开始排挤小海豚，他们说，那是被诅咒的、不祥的歌声，是把灾难引来的源泉。


渐渐的，小海豚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只记得自己疯了一样地去找爷爷——那是他认识的，最厉害的鲨鱼了——求求你了爷爷，带小海豚走吧，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再这样下去他会被逼死的。

我已经失去奶奶了，不想再失去他了。


爷爷叹了口气。

我知道的，爷爷柔声安慰他，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我会带他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让他也做个好梦，把这一切都忘掉。


爷爷唱着小时候经常唱的歌，他慢慢平静下来，渐渐睡去。



那之后，他全然忘掉了这段过往。
而爷爷则是和小海豚一起，消失在了这片海域上。



Chapter 12


他一醒来就被家人的眼泪轮番沐浴全身。

阿爸阿妈紧紧搂着他：“崽啊！你总算醒过来了。”
他懵了：“我记得我就是听表弟唱了首歌……”
阿妈：“你可是整整睡了三个月……”

三个月。
他顿时清醒过来。

“Park他现在怎么样了？你们还记得吗，他就是那个真正会唱山海谣的小海豚——”

阿妈移开视线：“当然记得啦！阿妈阿爸亲自登门拜访过他咯，感谢他照顾了你那么长一段时间。”

“我想见他。”

“现在不行。你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小麦家的医生会负责帮你调理的，等你康复了，再去找他吧。”阿妈亲了他脸颊一口：“阿爸阿妈先走啦，明天再来看你！”


连带着房间里的人，哗啦啦都走了，最后只剩下表妹傅园慧一个。

他被囚禁了。

他的身体明明很健康，却不能离开这个在澳大利亚的疗养院。这群人，分明就是不想让他去找Park——



“你知道我什么也不能说的，这是套路。”

“至少希望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他们派你来监视我。”

傅园慧叹了一口气。

“我是我们这一辈中，唯一一个单身狗了。他们觉得如果换有配偶的来看护你，一定会因为不忍心而放跑你——”

他瞳孔骤然缩紧：“Park是出了什么事吗？”

“这你可以放心。现在他们只会把他当成宝一样，绝对犯不着害他——这么多年来，会唱山海谣的，也只有他一个。”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你的意思好像是在说，那群海豚现在知道后悔了，可他们哪里还有脸要求Park回去。明明毫不相关的两件事，非要串联在一起，当初就是他们把他逼上绝路的——”

“Park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的请求，但他们不能拿他的温柔当成挡箭牌。”他一字一顿地说，“放我走，我去把他带回来。”


“所以这就是大姨不许宁哥他们来看护你的原因。”傅园慧拍了拍他的脸，“只有我——很安全，因为我觉得深陷感情的都是傻逼，完全不想谈恋爱，和你们完完全全相反。”

“你的Park要一年后才能回来，他去学习怎么控制声音的力量了——免得你这种大龄不完全体一听就晕厥。而你，估计是因为从小听真货的缘故吧，对我们都超有效的改编版山海谣对你却一点用都没有——所以很遗憾，我们没法子让你变回鲨鱼了。或许有一天你会像变成人类一样突然又变回鲨鱼，但那种事谁也说不准。” 

“也就是说，呆在这里是你最好的选择。人类形态的你根本不可能找得到他们，说不定Park会被他们硬塞10个美女老婆，一年后孩子都有了。”

“明明是我先来的，他们这么做符合基本法了吗！”



“所以我讨厌傻逼！”表妹恨恨地说，“根本Get不到重点！”

“顺带一提你的Park可是自愿跟着他们走的，希望某些人能反省一下自己写日记又不上锁的习惯！”




她嫌弃地丢给孙杨一串钥匙。



Chapter 13


一年后。


孙杨气喘吁吁地从海里游上岸。

今天运气很好，让他猎杀到了够吃3天的猎物——感谢在这一年艰难回家路中他越发熟练的捕猎技巧。

最后他还是回到了这里，他和Park一同生活过的地方。

令人意外的是，房子都没怎么积灰，就好像有人一直在打扫一样。

就好像下一秒Park就会从拐角出现一样。

Park坐在屋顶上偷看孙杨好久了。

对方已经彻底褪去了属于少年的稚嫩，完完全全变成一个充满锐气的青年了——发尾的水珠正顺着他背脊的曲线一滴滴流下，还有些最后沿着两侧清晰的人鱼线向更下方滑去。

他突然觉得自己变得更加紧张，明明熟谙于心的调子都好像模糊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开始歌唱——

果不其然开口第一句就破音了。

…………阿西！

孙杨怔怔地抬起头。

一曲唱罢，青年像是完成了一场羞耻Play，他摸了摸自己泛红的耳朵：“怎么样，” 他站起身，“有没有感觉身体充满力量，现在就恨不得变身游个5000公里？”


“……很遗憾，完全没有。”他冲他似曾相识地笑了笑，眼眶却慢慢变得通红，“一点感觉都没有——除了现在特别想吻你之外。”



Park认真注视着他的双眼。
忽然自房顶一跃而下，张开双臂，拥抱住了整个世界。



                                                     ——FIN——